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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十一章

走出心魔

难道自己这辈子就一定要待在这个陌生的时空了么?

陆雪依心中仍旧是不甘的,她明明在自己得时代有着很不错的生活,却被送来这里变成了整个痴肥的大姑娘,明明,这一切都不应该是她经受的。

可是,现在所有的办法她都已经尝试过了,还能怎么办呢,难道除了死,自己真的就不可能回去了么?她不知道自己这个心魔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够消失,又或者是,根本就不可能消失。

明珠跟明月的身影在窗前影影绰绰,陆雪依知道她们在担心自己,可是她也知道,如果这个心结没有办法打开,那么她大概是永远走不出这间屋子了。

陆雪菱从陆雪依的门口路过,好奇地往里面瞅了一眼,也看见了担心的明珠和明月,还有紧闭的房门。

这个陆雪依又在干什么,陆雪菱心里想着,但是并没有停下脚步,她这会儿是要去找荣燕青的。

自从陆雪依生病以来,陆雪菱可算是找到了机会去找荣燕青,但是荣燕青总是以各种方式来拒绝她,让她的心里有些难受。

又是那个陆雪依,为什么每个人心里都想着那个陆雪依而根本不在乎自己。

陆雪菱愤愤不平的想着,她算是越来越讨厌陆雪依这个人了。

这段时间,夏姨娘跟乔姨娘都没有怎么来探过病,顶多是在陆老爷过来看看陆雪依的时候来了两回,做出一副偶遇的样子,但是目的是什么,那可就见仁见智了,总归不是为了来探视,陆雪依自己是不在乎这件事,但是明月跟明珠每次看着这两位姨娘,都有些不屑。

分明就不是真心过来的,还要在老爷面前做个样子,有点令人恶心。

不过她们到底是明珠,这些话也就是私下说两句,是断然不敢在这些姨娘面前说出来的。

虽说姨娘也不是正经主子,同她们这下明珠一样是身契在别人手里的,但是到底是老爷的女人,哪里是她们这些明珠能开罪的。

倒是荣燕青,经常来到陆雪依的门前报到。

这段时间荣燕青总跟着老夫人在小佛堂祈福,多一半是为了给陆雪依祈福,少一半也是为了躲一躲陆雪菱。

陆雪菱见陆雪依病了,可是少有的殷勤,总是跟在荣燕青的身边说东说西,荣燕青烦她,但是碍着礼法也不好对她多说什么,只能自己默默保持着距离,陆雪菱害怕老夫人,自然是不敢在老夫人面前造次的,所以不敢来小佛堂骚扰荣燕青,叫荣燕青松了口气。

佛堂里,荣燕青正在认真地抄写着经书,老夫人见了,脸上尽是满意的神色。

这个孩子已经在这里跟自己一起拜佛诵经很长一段时间了,她原先还担心他没有耐心在这寂寥的地方待不住,没想到这孩子倒是很有慧根,能在这里安心拜佛,丝毫不急躁。

“来,喝点水。”老夫人叫身边的侍女给荣燕青端了水,“你这孩子,总是在这里陪着我这老婆子,佛经抄了一卷又一卷,顾着点自己得眼睛。”

“是。”荣燕青抬起头,露出温和的笑容,“老夫人,有我在这陪着您也没什么不好的,至少您不会寂寞。”

老夫人自然能看出他心里在想着什么,不过也没有点破,说道,“你到底是年轻人,还是要多出去走走看看,如今依儿的身子也好多了,你可以多跟她出去走走,也叫她散散心。”

荣燕青沉默了一瞬,还是应下了。

不是他不想找陆雪依,而是陆雪依根本就不愿意开门见人。

这段时间他几乎天天都会到陆雪依的院子里面去,可是每次见到的都是满脸忧心忡忡的明珠跟明月,问了才知道,原来陆雪依已经很久不出门了,也不叫别人进去,不知道一个人在屋里做什么。

荣燕青心里着急,但是也知道不能直接推门进去,便每天都坐在门口,跟陆雪依说着话,有时候陆雪依会应答,但是大部分时间,都是他一个人在说话,里面没有一点声音。

有时候荣燕青甚至会怀疑,陆雪依到底是不是还在房间了,但是透过窗纱,他还是能看见那个有些模糊的身影在屋内,能够看见,便就能够心安。

这一日也并没有什么区别。

荣燕青甩开了陆雪菱,一个人来到了陆雪依的房间门口,明月见是他来了,默默行了个礼。

“今日明珠似乎不在?”荣燕青的笑容很和煦,他看着陆雪依照旧紧闭的房门,心中叹了口气。

今日也是没有开门的一日。

“明珠去领月例银子了,这会儿还没回来,少爷今日来的比往日早些。”明月已经很熟悉荣燕青了,她给荣燕青端来一张椅子,而荣燕青也一如往日的拒绝了。

他坐在陆雪依门口的石阶前,这是距离她最近的地方。

屋内还是非常安静,他听不到一点属于陆雪依的声音。

透过窗纱,他只能看见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端坐在桌前,手中不知道摆弄着什么东西。

那是陆雪依,这么久以来,他总是看着这个身影,渐渐地已经非常的熟悉。

“我今日又来了,比平时来的早。”荣燕青不在意屋里的人是不是回应,就像是说故事一样将自己今日在佛堂时候的见闻说给陆雪依听,跟往常的每一天都是一样的。

陆雪依依然没有半点回应。

荣燕青继续缓缓地说着,明月在一边安静的听,觉得这位荣少爷真的是一位难得耐心的好人。

只是她家姑娘就好像是魔怔了一般,根本就不同别人说话,也极少会回应。

如果姑娘能够出来和荣少爷说说话就好了。

明月心里想着,可是已经很长时间过去了,姑娘却从来没有开过门。

今天大概也不会有什么不同。

明月站在那里发愣,没有注意到明珠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。

明珠手里提着她们整个院子的月例,是不轻的分量。

“你今日倒是回来的快。”明月有些惊讶,往常明珠去拿月例总得很长的时间,倒也不是什么人故意刁难,只是院子里人多,算起账目来总需要时间。

明珠在明月耳边小声说,“听说是荣少爷专门叫人过去帮忙派月例了,嘴上不说,其实还是为着咱们姑娘。”

明月看着荣燕青的神色越发的复杂了,荣少爷看得出来是真的很喜欢姑娘,奈何郎有情妾无意,姑娘似乎对荣少爷并没有什么意思。

“荣少爷今日也比往日来得早些,只是姑娘今天大概还是不会开门的。”明珠将月例交给明珠分派,自己则站在了明月的身边,她们已经习惯了每天在这里守着,就算是姑娘不出来,也能从窗纱里看见姑娘的影子,至少见到姑娘还好好的,她们也能放心些。

“诶,荣少爷如此痴情,奈何姑娘总是这样,我们也没什么办法,只能看着心疼。”明月跟明珠絮絮私语。

她们总是这样看着荣燕青,自然也觉得心疼,但是姑娘的事她们又做不了主,除了干着急,哪里能有什么办法,尤其是看着荣燕青每日在姑娘门口说话的时候,她们总是在的,知道这位荣少爷同那些假惺惺的人不一样。

奈何,他始终都得不到回应。

房间里,陆雪依躺在床上眼神空洞的看着雕花房梁柱。

门外犹如老僧念经一般的低语从门缝飘进房间。

陆雪依觉得眼皮越来越沉,在荣燕青唠唠叨叨的声音中慢慢沉入梦中。

陆雪依之所以大白天的躺床上睡觉,是因为她突然想起,那日敲钟后昏倒的她在意识沉睡中看到的画面。

她想再看一眼临终时的爷爷和那些和蔼可亲的家人。

如果回不去了,那就让她再看她们一眼吧。

陆雪依怀着这样的心情入眠,满心欢喜的期待着再见一面。

没有,空洞黝黑的世界,什么都没有。

陆雪依失望的看着眼前的一片黑暗,心底涌上心灰意冷的冰冷感觉,极度的伤心让她的情绪有些崩溃。

就在这时,一片乌黑的世界突然闪过一道光,光慢慢变大。

最后变成了一个浑身散发淡淡金光的老人。

陆雪依认识这个老人,自己看到爷爷那次也看不到她。

她有心想要张嘴询问,可惜不能如愿,只能焦急的看着老人。

“孩子,回去吧。不要再伤害自己了,只要你好好活着,早晚有一天,会有一个特定的人来带你离开这个地方。孩子,回去吧!只到了你该回去的时候,自然会有人带你去你想去的地方。”

老人的声音在陆雪依的脑海中响起,不急不缓的说着。

“是不是我可以回去了?我要去哪里找带我离开的人?这个人什么时候才能出现?”

陆雪依拼命的在脑海中大喊,可惜老人的身影越来越淡,在陆雪依慌乱的眼神中消失不见。

陆雪依愣愣的看着老人消失,不哭也不闹了。前不久她哭过闹过,老人依旧没有带她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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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十一章 走出心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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